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角色,他和正哥关系铁得像亲兄弟一样;远哥碰到他,也得放下面子,毕恭毕敬地打招呼;就连圈子里最有名的公子哥柔哥,也要给他留几分脸面;代哥更是砸下7000万,专门为他办了一场奢华的生日宴。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排面,全靠他那威风凛凛的老爹——在整个海南,哪怕是小到芝麻般的事儿,都得经过他父亲的批准,就算点头了,别人也不敢轻易去做。而他,正是海南最顶级大佬的儿子,人称“海南王”的杜城。
近来,杜城在聂磊的带领下,突然迷上了一辆破旧不堪的二手车,而且越破越对他胃口,最好是手动挡,一踩油门还能听见车身金属碰撞“叮当”作响的声音。几天前,聂磊搞来了一辆方头捷达,杜城一眼就看中了它,心里不停想着要把车弄到手。可聂磊死活不松口:“别老跟我要这捷达,我这车状况多好,保养得甭提多仔细,想找第二辆都难。你真想要,不如托托你身边哥们朋友市面上找辆复古款,里程少、车况还杠杠的试试。”
那以后,杜城没少打电话给聂磊索车。这天,他又拨通电话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急切:“把那捷达给我运过来,我先开两天过瘾。”聂磊却依旧不肯让步:“杜成,要是你想换别的车,啥牌我都能帮你搞到,但这捷达,对我来说就跟第二个老婆似的,真没法借给你。”
挂了电话,杜城心头火气腾腾,脸色阴沉得跟盖了层霜似的。这时,陶强走过来,见他愁眉苦脸地皱着眉头,便小心翼翼地问:“城哥,你咋老是皱着眉头,愁眉苦脸的?是不是有啥烦心事?咱家车库都装饰好了好一阵子了,可到现在没进一辆像样的车,这可真让人着急啊?”
杜成深深叹了口气,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无助:“问题就在于我们以前根本没有碰过二手车这块,更别说有靠谱的买卖渠道了……”
话音刚刚落下,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。是几个专门做平价二手车买卖的小兄弟打来的:“城哥,我们这里正好有辆红色桑塔纳,这车以前可是四九城附近一个县令的座驾,车况相当规整,开了也不过七万公里,全车都是原厂机器,而且还是手动档,你要不要过来瞧瞧?”
杜成一听,眼睛立马亮了起来,内心的烦闷也顿时减轻了许多,赶忙回应道:“好!你让他们把车开过来,假如我看中,我当场就掏钱。我刚给青岛的聂磊打了电话,想借他那辆捷达开几天,他都不干。我就托付你了,务必把这桑塔纳的事儿办妥!”
当天午后,做二手车的小兄弟们将那辆红色桑塔纳洗得一尘不染,开到了杜成面前。杜成第一眼见到这车,心里便喜欢得不得了,绕着车仔细查看了几圈,满意地笑着点头:“没问题,这车我收了!多少钱?”
二手车商连忙答道:“按市场行情,这车值不了几万块钱,可因为是当年那个县令开的,原车主想卖个高价。车龄虽然有些长,但里程数不多,那位县令一直用这车上下班,偶尔去开个会,车况非常不错。如果您真心要,原车主希望能多要一万到两万。”
杜成挥了挥手,爽快地说道:“车先给我留着,钥匙交给我。告诉我当年那个县令住哪儿,我立马派人送十万元现金过去——既然我喜欢这辆车,多少钱都值,就算他开价二十万,我都愿意付。强子,你带着十万现金,跟着这小兄弟一起去县令家,把钱交了,先把车留着,等他有空慢慢给咱们办过户手续。”
陶强立二话不说,立刻凑齐了十万块现金,跟随着那位二手车商一同来到了县令的府上。一拿出那十万块现金,县令顿时傻了眼,心里嘀咕着:这杜成,莫非想用钱来行贿我?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我帮忙?
二手车商见县令神色凝重,赶紧急忙打圆场:“您别多想!杜老板可是看中了您家的那辆好车,觉得好车就是得卖个漂亮价钱。这十万块钱您就放心收着。这几天有空,务必去车管所把过户手续给办了,别耽误事儿。”
县令听完这番话,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,心情顿时豁然开朗,脸上洋溢着喜悦。
巧得很,杜成马上就快33岁生日了,心里盘算着弄个带“3”的车牌做个纪念。于是,他直接拨通了车管所的一把手电话。
电话那头传来声音:“喂,您好,请问哪位?”
杜成都不拐弯抹角,直接说道:“我是杜成,帮我查查系统,想要个带‘3’数字的车牌,最好能有两个‘3’。”
车管所一把手立刻回应:“没问题,我这就帮您留意。”
挂了电话,两天后,车管所一把手主动给杜成回话:“杜成,找到你想要的车牌了,是‘33’号的。不过有个小遗憾,这车牌不是京A开头的,您能接受吗?”
杜成爽快答应:“没关系,能找到就不错了,不用麻烦你多跑一趟。你帮我联系一下车主,问问价格,今晚约他出来,一块儿吃个饭闲聊聊。”
一把手马上应声:“好嘞,我这就去联系。”
电话挂断后,车管所一把手马上掏出电话,拨给了“33”号车牌现任车主:“您好,这里是车管所。您名下是不是有辆车配备‘33’号牌照?想问下您愿不愿意出售这块车牌?”
车主愣了一下,旋即爽快地回应:“卖!”
一把手闻言赶紧说:“好,那今晚出来详谈。您现在方便吗?哪个区域彼此都合适?去朝阳那边怎么样?”
车主爽朗应道:“没问题。”
一把手又补充说:“行,那就晚上朝阳见,我把火锅店地址发给您,咱们一起去涮羊肉吃一顿。”
挂断车主电话后,他随即回复杜成:“杜成,我可是苦口婆心劝说,车主起初死活不同意卖,后来跟媳妇商量了,才点头答应的。晚上咱们过去接着谈,看看能不能谈妥价钱。”
杜成答应:“没问题,晚上我带钱过去。”
当天晚上,杜成领着陶强直奔约好的火锅店。另一边,车主也带着媳妇和孩子赶了过来。
席间,杜成坐上主位,旁边是车管所的领导,再往旁边坐着车主。车管所领导率先开口道:“这位是杜总,他相当喜欢您这块‘33’号车牌,过来跟您协商买下它的事。这位是您媳妇吧?下午你们谈得怎么样?打算卖多少钱?”
车主抿了抿嘴说道:“我本来是不想卖的,但既然杜总有意,最低得2万,要是给了2万我马上把户过了,合同和手续您那边准备着;要是不能到这个价,那咱们就没必要继续谈了。我们家生活还算过得去,有这2万没这2万都能凑合,关键是看杜总图个喜欢。”
杜成抬眼问:“兄弟,你要多少?2万?”
听到2万的数字,他心里稍微嘀咕:“这确实有点高。”但转念一想,既然都来了,也没必要在这点小钱上纠结,便开口说:“我先出个价,18000,你看看能不能接受?”
说到这里,他悄悄瞥了陶强一眼。陶强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,转身便下楼去准备那笔钱。
车主见陶强离开,误以为是自己要价太高,把对方吓跑了,赶紧连声喊道:“一万六千!一万六千万别犹豫,拿走就是,不要的话我们马上走人。”
妻子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,悄声责备道:“你这人怎么这么倔?再这么磨下去,恐怕连五千都卖不出去!”
没过多久,陶强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走回来了,把包放在杜成旁边。杜成从里面抽出五叠现金,放到车主面前,语气干脆利落:“你先看看这些钱够不够?如果够了,这牌照就是我的了。合同我都备好了,咱们现在就按手印,明天一早去办过户手续。”
车主低头一看,钱堆得厚厚的,心中顿生疑虑:“不会是五十块一张的假币吧?”
他媳妇瞪大了眼睛,惊讶得几乎合不上嘴,两人都没想到杜成竟然一口气给了整整五万。
车主愣在那儿,半晌才回过神来,结结巴巴地问:“小兄弟,你这……到底是啥意思?”
杜成带着笑,爽快地回答:“我看你们夫妻俩挺实诚的,再说我也真想要这牌照,五万给你们拿去吧。合同都准备好了,咱们现在就把手续办了,这牌照以后就归我了。”
车主既惊又喜,激动地说道:“真的……真给五万?”
妻子喜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,连忙端起杯子:“没想到你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,嫂子敬你一杯!”
就这样,杜成用五万块钱买下了编号“33”的车牌。
第二天一早,过户手续一切顺利完成。他马上打电话给几个关系铁的兄弟,让他们通知其他人:“今晚上去杨芳涮羊肉,我请客!我不光买车了,还弄到了个好牌照,大家赶紧来聚聚!”
电话那端的人立刻答应道:“行,城哥!”
挂断电话后,杜成开着刚刚入手的桑塔纳,在高速公路上绕了一圈,尽情享受了一把开车的快感。玩够了,他径直驶向那家提前约好的饭店。到了那里,老伙计们已经等候了许久。
这家餐馆别具一格,设有带娱乐设施的小包间,既能唱歌也能喝酒。杜成将车钥匙丢到吧台上,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包间。
兄弟们一见他,立刻围了上来,好奇地问:“城哥,您买了哪款车?看您心情这么爽!”
杜成得意地笑了笑:“啥车你们肯定没见过,能坐上这车,简直是你们祖坟冒青烟!而且33岁生日快到了,我还专门买了个‘33’的车牌。告诉你们,这牌照多少钱?先不说车身,就这号牌就花了50多万(前面全是零),怎么样?厉害不?”
旁边一个哥们听了,忍不住打趣道:“城哥,先别乐,别吹牛了!赶快带咱们下去瞧瞧,大家也开开眼界。看完了再回去大吃一顿!”
杜成挥了挥手,爽快接受:“成,走,马上下楼去!”
众人随着他从楼上走下,一路兴奋。可刚到饭店门口,杜成环视四周,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,他转头急问陶强:“陶强,咱车呢?车到底哪儿去了?”
众人跟着他走出装修精致的餐厅,杜成却一眼都没见着自己的车,顿时愣住了。他拉住陶强,急切地质问:“车呢?程哥刚才不是说车就在这的吗?”
话音刚落,杜成便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,他凑近一看,顿时惊得连退了半步:“这哪儿是咱家的车?连车牌都不见了!”
身后几个兄弟也纷纷围了上来,齐声喊道:“你那车呢?赶紧开过来,给大伙儿露露脸!”
杜成心头一紧,急忙走到那辆车旁,双手叉腰,绕着车身转了好几圈,越看越气愤。随后他背对着众人站定,目不转睛地盯着车身,大声质问:“车牌到底去哪儿了?就算弄丢了,这车身怎么还被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?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
此时陶强也终于反应过来,他指着车牌位置,脸色顿时变得惨白:“车牌估计是被人硬生生掰下了,你看看那车牌框架,明显被拽得变形扭曲了,根本不是自然脱落!”
从我们刚进饭店,到现在不过短短不到二十分钟,车子就成了这个模样,杜成气得胸口闷得慌,脸色铁青。
几个兄弟赶紧围拢过来,关切地打探缘由,杜成死咬牙说道:“就这辆破破烂烂的车,我费了整整一周时间,四处寻车源、托关系弄到车牌,好不容易才装上,为了这车还C碎了心,可还没享受一下午呢,人家车牌就被掰走了,这不是当着一帮人面让我出丑吗!”
他心思全散了,没了吃饭的兴致,直接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,一脚踩下油门,气冲冲地开走了。回到办公室,杜成一见到陶强,马上破口大骂:“你到底干点啥?饭店里被人笑话还不够,上车的时候还装什么白手套,一挂档起步就熄火,你自己不难堪,我看着都尴尬!车牌被人掰走了,我给你点时间,立刻去饭店附近地头找,只要找到一个就马上给我电话,要是连这点小事解决不了,你别做我手下了!”
说完话,杜成直接指了指门口,把陶强赶了出去。陶强心里清楚,这次杜成是真的火了,根本不敢耽搁一秒。他立刻连夜叫上几名兄弟,在饭店附近展开了一场彻底的地毯式搜查。令人意外的是,他们真的找到了有用的线索。
这线索指向一个叫徐凯的家伙。他开着一辆沙漠色的悍马,平日里还特别爱用吉利的小号车牌。之前他看到杜成车上挂的“33号”车牌,觉得特别炫酷,于是让手下偷偷把车牌给拧了下来,装到了自己的悍马上。
陶强带着四五个人,守在饭店旁边一间夜总会的门口,找到了那辆悍马,立刻将车团团围住。他们毫不客气地将夜总会的大堂经理叫出来,语气里充满了威压和不容置疑:“这辆车是谁的?”
大堂经理搓着手,神情颇为为难:“这车刚刚停放不久,车主还在包间里面唱歌呢。”
陶强让大堂经理去把车主喊出来,但大堂经理显得有些害怕,连连摇手,不敢行动,只是指了指包间的方向,让陶强自己进去找。
陶强率人走到包间门口,还没等里面有人回应,便一把推开了门。房间里,七八个男子正搂着十几位打扮火辣的女孩,随着震荡的音乐又唱又跳,气氛热烈非凡。
他伸手一按,打开了室内的大灯,然后扯开嗓门喊道:“大家别跳了,停下来!”
紧接着他快步走向音响,按掉了音乐。室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盯向了陶强一行人。
徐凯从沙发上站起身,眯起眼睛冷冷瞧着陶强,带着几分不耐烦问道:“干嘛?你们想干啥?”
陶强盯着他,直截了当地说:“门口那辆黄色的悍马是你的吧?出来一下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徐凯靠在沙发边,显得一点儿也不想挪窝儿。
陶强往前跨出半步,声音压得更低,语气里透着不容忽视的威胁:“你那悍马车牌上的‘33’号,是哪来的?别告诉我这是从那辆破桑塔纳上拆下来的吧?”
徐凯倒是直言那辆悍马归他所有,但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,说:“牌子这东西,谁挂不都一样?况且这是个假牌,过几天我就得归还罢了。”
听到这话,陶强脸色立刻变得紧绷,声音猛地拔高:“你又懂什么!那车牌可是咱们老板掏了五十万真金白银买下来的!”
徐凯轻蔑地一笑,根本不把陶强的话当回事,觉得他在糊弄自己。陶强忍住怒气,声音一沉,最后冷冷警告道:“我奉劝你,赶紧把那车牌拧下来,给咱们老板赔个不是,不然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!”
徐凯依旧不屑,反倒觉得陶强是在特意挑事儿,来找他麻烦。
这时,陶强背后一伙兄弟递过来一个啤酒瓶,陶强几乎是一把接过,指着徐凯厉声说:“现在马上把车牌卸下来,向我大哥道个歉,这事儿就算完;要是不照我说的办,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咋做人不可!”
徐凯仰着头,满脸的轻蔑嘲讽:“你算个啥玩意儿?也配在我面前教训我?”
陶强一听,怒火中烧,直接抬起手中的啤酒瓶。对面徐凯那帮人见状,也纷纷站起身,冲着陶强吼道:“咋的?你想动手?敢不敢上来打一架试试?”
人在冲突中,最怕对面硬碰硬。眼下大家喝得酩酊大醉,又都在兄弟面前,谁要先退缩,脸面全丢。陶强瞪着眼,挥起啤酒瓶朝徐凯脑袋“咔嚓”一声挥了过去。
陶强猛地一挥手,啤酒瓶重重地砸了过去。紧跟在他身后的三四个兄弟眼见他率先出手,也不甘示弱,纷纷从桌上抓起空啤酒瓶,摇身一变,全力冲了上去。
这一击砸得相当狠,徐凯顿时身体一歪,踉跄着连退了两三步。陶强身后的一个兄弟见状,立刻上前揪住徐凯的衣领,猛地一拉,将他拉进怀里。手中的啤酒瓶已经碎成了尖锐的玻璃渣,扔向徐凯的身躯。
对面那十几个家伙见状,再也顾不上其他,齐刷刷一涌而上,跟陶强他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。
包房外头那些姑娘听到里面“噼里啪啦”打起来了,赶紧把门拉开一条小缝,朝里一瞅,好家伙,啤酒瓶满天飞,地上全是碎玻璃碴子。她们吓得一溜烟儿跑去跟夜总会老板说:“老板,不好啦!包房里打起来啦!”
“十多个人和四五个人干仗呢,啤酒瓶扔得到处都是,碎了一地!”姑娘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。
老板一听,急忙问:“谁挨揍了?”
“是徐凯挨揍了!”
老板一听“徐凯”这俩字,立马就急了,带着手下的人就往包房冲。
老板手底下那十多个,都是夜总会专门雇的打手,比徐凯那帮狐朋狗友能打多了。这十多个打手,手里拿着钢管、木棒,气势汹汹地就进了包房。可等他们一进去,发现陶强已经把徐凯那帮人打得差不多了,地上躺着的那些人,一个个哼哼唧唧的,想还手都没力气。
这时候,老板快步走到沙发边,扯着嗓子喊:“凯哥!凯哥!”
徐凯瘫在沙发上,脑袋上全是血,脸色白得跟纸似的。他有气无力地指着陶强,冲老板喊:“打他!你们还愣着干啥?赶紧打他呀!”
那十多个打手一听,立马就朝陶强冲了过去。陶强心里想:跟他们在这儿耗体力,犯不上。他赶紧摸向后腰,掏出一把五四式手真理,对着天花板“当当”就是两真理,接着吼道:“来呀!有种的再往前一步试试!你们赶紧去拿工具,把那辆‘33’号车牌给我拧下来,快点儿!”
对面的人被这两真理吓得一哆嗦,全愣那儿了,谁也不敢往前冲。过了好一会儿,才有两个人哆哆嗦嗦地拿着扳手出去,把悍马车上的车牌拧了下来,回来递给陶强。
陶强接过车牌一看,确认是自家老板的那块,又瞅了瞅瘫在沙发上的徐凯,冷冷地说:“这事儿还没完呢,给我一张你的名片,我先把车牌拿回去给老板交差。接下来咋处理你,你就等着接电话吧。”
徐凯这时候被打得都懵圈了。我哆哆嗦嗦地把名片从兜里掏出来,递给了陶强。陶强接过名片,随手往兜里一塞,就带着人转身出了包房。
一上车,陶强立马掏出手机,兴奋地给杜成打电话:“哥!我找到车牌子啦!”
电话那头,杜成一听,声音也轻快起来,透着高兴劲儿。等陶强回到杜成的办公室,他把车牌往桌上一放,皱着眉头说:“哥,咱要不要找人换套新牌子?你看这牌子,被掰得七扭八歪的,装上去多难看啊。”
杜成拿起车牌瞅了瞅,笑了笑说:“不用换,这样挺好,往车上一挂,还有种复古的感觉呢,就这么装吧。”陶强听了,只好拿着车牌去给桑塔纳装上了。
杜成坐在办公桌后面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,问陶强:“找到那掰车牌的家伙了吗?他什么来头?没让他赔点钱,再过来给我道个歉啥的?”
陶强挠了挠头,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哥,别提了,我们在包房里跟他吵起来了,后来还打了一架,我还开了真理呢。事先没跟你汇报,是我错了,但当时情况太急了,我要是掏手机给你打电话,估计就得被他们十来个人揍了。”
接着,陶强就把找车牌、跟徐凯起冲突、最后动手打架的事儿,原原本本地跟杜成说了一遍。说完,他从兜里掏出徐凯的名片,递给了杜成。
杜成接过名片一看,上面就印着“徐凯”俩字,下面写着俩电话号码,别的啥信息都没有,连工作单位、公司名字都没写。
杜成盯着名片,心里犯起了嘀咕:这小子开着三百多万的悍马,却干出掰别人车牌的事儿,他到底是啥人啊?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呢?杜成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,他当即决定,给徐凯打个电话。
这时候,徐凯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处理伤口呢,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。手机突然响了,他本来就因为被打憋着一肚子火呢。徐凯正琢磨着找哪个朋友帮忙找回场子呢,一看手机显示是陌生号码,心里就猜到:准是对方打来的。
他没好气地接起电话,扯着嗓子问:“喂,谁啊?”
电话那头,杜成的声音冷冰冰的:“徐凯,没错,就是你。我叫杜成,我这次是来收拾你的。”
“兄弟,等你伤好了,记得摆上一桌酒,好好给我道个歉。你知道吗,我现在气还没消呢!我去找你拿车牌,你居然说车牌是假的,还带着十来号人要打我的司机,你凭什么这么嚣张?你不是想查我吗?我给你机会。我杜成专收拾开悍马的,管你是谁,开悍马我就揍你!你先去问问我是谁,我等着你的道歉呢。”
说完,杜成直接挂了电话。
徐凯气得浑身直哆嗦,他刚挨了一顿揍,浑身疼得要命,电话里又被杜成一顿臭骂,火气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。
徐凯也没多想,立刻给市总公司打了个电话,找姓程的那个人,急匆匆地说:“喂,老程吗?我是徐凯!我刚才在夜总会被人给揍了!”
老程一听,赶紧问:“咋回事儿啊?谁把你给打了?”
徐凯咬着牙说:“是杜成的手下,叫陶强,你认识吗?”
老程一听“陶强”这名字,吓了一跳,忙说:“认识,我和他挺熟的。陶强是给有关部门当保镖的,杜成他爸以前是海南市公司的头头,现在在农林公司还是一把手,背景大得很。”
徐凯这才明白过来,心里嘀咕:怪不得他们这么嚣张!他咬着牙说:“这事儿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,我必须得跟他们算算账!”
老程赶紧劝道:“这话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!我不是怕事儿,就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杜成,就连我们领导……“大家都不想招惹这类难缠的家伙。”
徐凯一脸烦躁地说:“行了,我明白咋回事了,我自己找关系处理。你就安心吧,就算以后杜成想事后算账,也绝对怪不到你头上。”话一说完,他就把电话挂了。
老程这边挂了电话,心里却越来越慌:要是杜成和徐凯真掐起来,要么两败俱伤,要么万一他俩以后和好了,徐凯把自己抖出来,那自己可就惨了。毕竟自己和杜成关系也挺铁。想来想去,老程还是决定给杜成透个信儿。
这时候,杜成正坐在办公室里,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。他接起来一听,是老程:“喂,杜成啊,我是市总公司的老程。刚才徐凯打听你的事儿,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。我跟他说你家背景不简单,让他做事悠着点。不过看徐凯那架势,肯定不想就这么算了。你这边也得早点想办法,实在不行跟你爸说说,或者干脆先动手。我肯定是向着你的,提前给你打个电话知会一声。要是你俩真吵起来,你放心,我肯定不会出卖你。”
杜成听了,平平淡淡地说:“行,我晓得了,谢谢你啊,老程。”
老程挂了电话,杜成心里的火“噌”地一下就冒起来了。他拿起电话,又拨通了徐凯的号码。
徐凯一接电话,就没好气地喊:“喂,又咋啦?”
杜成强压着怒火,语气平和地说:“兄弟,你现在在哪个医院看病呢?你把电话打到市总公司,这事儿干得太难看了。要不咱俩见个面聊聊吧,别老在电话里说,我直接过去,有啥话当面说清楚,看看咋把这事解决了。实在不行,我给你道个歉也成——就为一个车牌,真犯不上闹这么大。咱俩在社会上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不该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,还是好好交个朋友吧。我这次就只带司机过去,你看行不?”
徐凯一听这话,我心里立马犯起了嘀咕:这小子之前在电话里还跟个疯狗似的乱叫,现在倒说要带着司机来赔不是,八成是怕我真找市总公司查他,心里头打鼓呢。
我冷哼一声,说道:“哟,你这不挺会好好说话的嘛?行,有啥事儿咱们当面唠,也别真闹得跟仇人似的。你来吧,我在医院候着你。”
可杜成哪是真来道歉啊?他心里盘算的是先稳住我,套出我住院的具体位置。挂电话后,杜成立马喊上陶强,又叫了几个狐朋狗友,一帮人直奔医院。到了医院,杜成直接问护士我在哪个病房,听说病房在三楼后,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往楼上走。
到了病房门口,杜成也不敲门,直接就推门进去了。我看到有人进来,赶紧让护工把病床摇起来,抬眼看了看,问道:“哪位是杜少?”
杜成大大咧咧地走到病床边,说:“我就是。”
说完,他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,还跷起了二郎腿,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。我一看这架势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不对啊,这哪像是来赔不是的?水果、营养品啥都没带,态度还这么嚣张。
这时,杜成盯着我,突然问:“你和市总公司那个老程,啥关系啊?”
我脖子一梗,说:“市总公司的老程?那是我铁磁儿,关系铁着呢!”
杜成听了,不屑地一笑:“田壮你认得不?他是总公司的副处,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骂他一顿,你信不信他连个屁都不敢放?”
我满脸鄙夷地看着杜成,说:“你跑这儿来,就跟我吹牛皮呢?想在我面前显摆你在四九城的本事是吧?除了打电话骂田壮,你还会点别的吗?”
接着,我又反问:“那你最拿手的是啥?”
杜成眼神一冷,吐出三个字:“我最会揍人。”
话音刚落,杜成抄起病床边的大输液瓶,就朝我脑袋砸了过来。徐凯还没反应过来呢,就被一下子砸倒在床上,疼得“哎哟”闷哼了一声。
陶强一看,立马冲过去,把徐凯死死摁在床上,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,另一只手“啪啪”地扇他耳光。
徐凯挣扎着,嘴里嘟囔着: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”
杜成在旁边冷冷地说:“我就是来揍你的。”
陶强还在不停地打,手都打红了。杜成又说:“我叫杜成,你不是想查我吗?我看你查的全不对。你要不信,现在上网查查,看看四九城谁治得住我!”
说完,杜成带着陶强他们几个,扭头就走了。
徐凯躺在病床上,气得浑身直哆嗦,强忍着疼,摸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,带着哭腔说:“爸,杜成他又打我了!都打了我两回了!第二次他说来医院和我谈和,结果坐了还不到两分钟,又把我揍了一顿!”
徐凯他爸一听,语气立刻沉下来:“儿子,别急,我马上派人去医院接你回家,剩下的事儿,爸给你解决,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。”
挂了电话,徐凯他爸直接给正哥打电话。这时候,正哥刚泡完脚,靠在沙发上听故事呢,还时不时给故事点个赞,挺悠闲的。
电话一响,他随手接起来:“喂,老徐啊,这么晚了,啥事儿啊?”
徐凯他爸带着哭腔,着急地说:“大哥,你快管管杜成吧!他太欺负人了,哪有这么办事的!”
正哥一听,皱了皱眉:“小成又咋啦?是不是又闯祸了?把你气成这样,大晚上发这么大火。”
徐凯他爸赶紧说:“大哥,他把小凯给揍了!揍了两回呢!头一回在夜总会就算了,后来他居然还追到医院,又把小凯揍了一顿,这也太过分了!”正哥听了,琢磨片刻说:“行,这事我知道了。我这就给杜成打电话,让他过来。要真像你说的,杜成无缘无故把小凯揍了,我肯定给小凯讨个说法,不会让他白挨揍。”
这边,杜成刚进家门,电话就响了。他刚“喂”了一声,正哥的怒吼声就炸了过来:“杜成,你个混蛋玩意儿!你这么干,以后是不是连我都要打?还有没有点规矩了?我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,越来越管不了你了!你再这么混下去,我还得跟前两年一样,把你关起来好好醒醒脑!”
杜成被骂得莫名其妙,赶紧问:“哥,我咋啦?我没干啥出格的事儿啊!”
正哥一听,更火了:“你还有脸问?徐凯那么老实的孩子,你为啥打他?还打了两次,都追到医院去打,你是不是喝多了,脑子瓦特啦?徐凯他爸跟我爸是亲戚,人家家里产业多,势力大,你到底想干啥?”
杜成一听,着急了,赶忙解释:“哥,你被蒙了!你说徐凯老实,他哪儿老实了?他把我新买的车车牌掰下来,装自己车上了!我让陶强去要,他倒说我车牌是假的,还说玩几天再还我。哥,这话是一个老实人能说的吗?你可别被这些表面老实的‘大少’骗了,他们背后啥样,你根本不清楚!”
正哥根本不信,冷笑一声说:“杜成,你现在理由编得挺溜啊,为了脱责,啥话都能编出来!”
杜成急得大喊:“哥,我没编!你要是不信,我现在就把徐凯电话给你,你自己打电话问问,问清楚到底咋回事!等你问清楚了……”“等以后要算账,再找我也不晚!”说完,杜成根本没等正哥搭话,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正哥拿着电话,心里直犯合计:这事儿不能光听杜成一个人说,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行。
于是,他转头对身边一个老伙计说:“你现在给徐凯打个电话,问问他,事情是不是跟杜成说的一样。你让他必须说实话,要是敢跟我玩花样、糊弄我,我连他一块儿收拾,绝不手软!”
这老伙计刚说完,马上就拨通了徐凯的电话。徐凯手刚碰到听筒,就不耐烦地问:“喂,谁呀?”
老伙计在电话那头,语气缓和地说:“你好啊,我是你正哥的老伙计,你就喊我斌叔吧。孩子,我问你个事儿,你可得跟我实话实说,要是敢说半句假话,杜成能揍你,你正哥也不会饶你,我这可不是吓唬你。”
徐凯一听这话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赶紧说:“斌叔,您问吧,我肯定说实话。”
斌叔接着问:“杜成为啥打你?在夜总会里你们咋起冲突的?是杜成喝多了故意找你麻烦、耍威风,还是你先去招惹他的?又或者你根本不认识杜成,却把他惹火了?你跟我实话实说,到底咋回事?”
徐凯咽了口唾沫,慢慢说道:“是这样的,我手底下有个兄弟把杜成的车牌给掰下来了,后来杜成就派司机来跟我要。我当时没当回事儿,也没想到那是真车牌,结果到夜总会就跟人家吵起来了。”
斌叔马上又追问:“后来呢?你是不是带着十几号人,要去揍杜成的司机?到底有没有这回事?”
徐凯声音小了下去,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:“有这事儿,当时看他司机怒气冲冲冲进来,我脑子一热,就叫人了。”
斌叔不依不饶:“那他怎么在医院又把你揍了一顿?是不是你偷偷调查杜成,还想靠世总的关系收拾他?”
徐凯不敢再藏着掖着,只能小声承认:“是,我确实这么干了。”
说完,躺在病床上的徐凯心里突然慌了,只觉得太阳穴直跳,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正哥知道了这事儿的经过后,立马给老徐打了个电话。
老徐一接电话,就客气地说:“正哥,您找我啥事儿?”
正哥在电话那头挺严肃地说:“老徐啊,你家小凯这脾气,到底像谁啊?睁着眼跟我说瞎话,小男孩调皮点我理解,但撒谎骗人,我可看不惯。你家小凯把杜成的车牌给掰了,还想带着十几个人欺负人家司机,杜成不揍他揍谁?这事儿我都查清楚了,你得好好管管小凯,不然以后得惹大麻烦。现在就这么爱撒谎,以后上班了,在单位里不得糊弄领导、糊弄同事?到时候可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,你懂我意思不?”
正哥说得头头是道,老徐在电话这头听得一愣一愣的,手机差点没拿住。
老徐心里直犯嘀咕:我才是受害者啊,怎么去告状反而被骂了?还有,啥叫掰车牌啊?他越想越急,赶紧给小凯打了个电话。
小凯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,挺无奈地说:“爸,这事儿就算了吧,我也不想多说了,越说越丢人。其实一开始是我错了,我当时糊涂,没敢跟您说实话。您心疼我,没问清楚就去正哥那儿告状了,这事儿不怪您,怪我。”
之后……正哥又给杜成拨去了电话,乐呵呵地说:“来我这儿,晚上咱俩一块儿吃个夜宵呗。”
杜成这会儿倒耍起脾气了,在电话那头嚷嚷:“我不去!你之前骂我畜生、混蛋也就算了,还把我爸也扯上骂了,我才不去呢,有啥事儿等明天再说。”
杜成这是存心想拿捏一下正哥。正哥也没办法,谁让杜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兄弟呢,最后只好无奈地说:“行吧,那咱们改天再聚。”还有徐凯那边,本来就觉得自己理亏,再加上正哥在一旁压着,也只能选择不再追究,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